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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7章 楚環心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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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個道理,君江二家明白,所以小打小鬧都不傷筋骨,砸起點水花來換個皇帝心安,不明白是楚氏一族,皇後楚環,太過愛皇帝了,雖然當初那場聯姻是政治所迫,但她後來卻將一片真心都交了出去,拖著整個楚氏對抗君江二家,殫盡竭慮,用盡心機。

無奈君江二家根基過於穩固,她根本尋不到可以下手的地方,直到君臨的到來,像是送上了一道最鮮美的肥肉,她沒有不下手的理由。

如果君府最疼愛的寶貝女兒死了江家手中,那將會引起多滔天的大事,沒有人知道。唯一可以確定的是,楚環與皇帝,定是獲利方。

皇後楚環,好精巧好莫測的心機!

輕輕巧巧以君臨為棋子,牽動君江二家,順手清掉不能為她所用的代家,而她始終不染半點汙腥。

“原來是這樣。”君臨搖搖欲墜,腦中卻還在飛快地想著這些事。

她做所有看似有意無意的事,都只有一個目的,她想將京中的局勢看得清晰明白,哪幾方在角力,誰又在觀望,她總要自己去親自探查一番,才能知根知底。

這種事就像是大夫把脈,即便是問君隱,也不如自己感知來得準確。

“你病了,先坐下來休息一下。”顧星樓想扶著她坐下,卻被她一掌推開。

“別用你的臟手碰我!”

臟手?

顧星樓臉上飛快地閃過狠色,轉眼便是溫和模樣。

“虛偽。”君臨罵了一聲,從他身前走過。

她系好面紗,一搖一晃走下高高的樓梯,好幾次顧星樓在後面看著都覺得她是不是要摔倒了,她就這麽一路搖晃著君臨走到了門口,拉著攏翠的手,讓她扶著自己上了轎子,轎簾放下來那一瞬間,君臨便暈了過去。

顧星樓看見了,腳下的步子踩出去半步,又生生定住,轉身進樓。

“公子你不問問她是否願意保守秘密嗎?就這樣將從代進那裏挖來的消息給她,會不會不安全?”白帝羽問著正一個人喝悶酒的顧星樓。

“她不會說出去的。”顧星樓灌了一口酒。

“何以見得?”

“何以見得?呵,憑本公子容貌傾世,她被本公子迷惑了,這理由如何?”

“公子,你喝多了。”白帝羽嘆氣。

“她不會說的,你放心好了。”顧星樓又重覆了一次。

“因為她的緣故,代家的線已經徹底斷了,對我們而言是一筆很大的損失。”白帝羽認真的履行著一個謀師的職責,分析著每一道利弊。

“沒有她,代家的線也不能用了。”顧星樓的眸子裏像是寫進了好多好多的秘密,霧蒙蒙的,諱莫如深,“君隱快要查到了,早些斷了好。”

“那個內奸呢?”這始終是白帝羽最擔心的事。

“不著急,會出來的。”顧星樓漠然說道,神色森冷。

紅槿脫臼的手已經覆位,雖然還有些疼痛,但已無大礙,柔軟的腰姿當真是搖曳生姿,她坐到顧星樓旁邊,攔下他喝酒的杯子:“公子,再喝下去,奴家可要心疼了。”

顧星樓深深閉眼吸氣,聲音低沈如悶雷:“滾!”

紅槿臉上的笑容一僵,軟著嗓子說道:“公子不高興,奴家陪你喝一杯就是了。來,一醉解千愁。”她說著給自己滿了一杯酒,高高舉起,一口飲盡。

“咣哐”一聲,酒杯酒壺應聲而碎,驚得紅槿連連後退,顧星樓霍然起身,抽出兵器架上的長劍,又挑飛一把彎刀直奔白帝羽而去:“陪我練劍!”

紅槿提著一壺酒站在小樓的窗子邊,看著下面正揮汗如雨的二人,他劍意本是霸道的,此時卻有些散亂,那些亂舞的桃花看著有些礙眼,還不如他生得好看呢,何必亂飛?

其實紅槿知道,顧星樓肯抱她一抱,不過是為了做戲給那君小姐看,也是為了讓他自己死心,絕無希望絕不相配的兩個人,就最好早些斷了那些妄想。

她的公子呀,向來是這般睿智果斷的,不管是人和事,他對自己永遠都是最狠的。

但就是那作戲時一時片刻的親密,她也覺得滿足了。

瞧那君小姐,明明氣得要死,還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,她看著便開心!

桃花落盡繽紛,顧星樓收劍長身而立,站於桃花樹之下,肩頭落滿桃花花瓣,他目光深遠幽長,左右嘴角微微牽扯,便是一個桃花一樣鮮艷美好的笑容。桃花眼笑得稍稍彎起,這樣便人畜無害,自然好看,還會讓眼睛亮晶晶的。

“身份卑微不如妓/女的質子。”他默默念了一遍君臨的話,輕笑一聲,接了下半句:

“可也是太子呢。”

君臨是被君隱抱進閣樓的。

攏翠手裏頭提著一包君臨點名要的甜點,一路上嘀嘀咕咕著閑碎話兒,君臨卻未應她半聲,她好奇地掀開一角轎子的簾子,想看一看君臨大小姐在做什麽,這一看,卻看到君臨渾身冷汗地暈倒在轎子裏頭。

小丫頭畢竟是大府人家裏出來的,知道這事兒蹊蹺,不敢大肆宣揚,只連忙喚著轎夫快點走,說是小姐累了要早些回府歇息,自己則一路小跑回府與府上的人通氣。

君隱望著床上一身冷汗臉色蒼白如紙的君臨,眉頭緊鎖。

不過是去見了顧星樓一面,怎麽回來就成了這副模樣?

“大公子,你且先回避一下,我替小姐看看傷勢。”長善說道。

“傷勢?”君隱看著她:“什麽傷勢?可是昨日受的傷?”

“不是,是一些舊疾,日後我再與公子細說。”長善心裏其實也著急,君隱不離開,她如何好讓離諸進來?

君隱將信將疑的眼神看了長善幾眼,放下手中替君臨擦汗的帕子,還是妥協一般出了她的閨閣。

離諸對君臨這副模樣似乎毫不奇怪,也不陌生,熟稔地取了金針,紮在她幾處穴道上,最後又拿了幾只細如毛發的金針齊齊埋入君臨右臂中,也不再取出來。

君臨悶哼一聲,看上去極為痛苦,覆又陷入沈睡。

離諸收好金針握著君臨的手腕,溫和的內力輸入她體內來回幾個循環,緩解她金針入體的痛苦。

一向膽大不怕事的長善此時卻格外拘謹不敢說話,低著頭站在離譜身後不發一言。

“你明知她內力過於剛猛,不得濫用,昨日為何不阻止她?”離諸的語氣平和卻冷漠,玄色衣衫的他不似對君臨的那般溫潤如玉。

“她行事師父你也是知道的,我哪裏攔得住?”長善低聲說道。

“攔不住你便由著她胡鬧嗎?昨日她擅用霸道之氣本就傷了元氣,今日她去那顧星樓處你也不跟著,她心緒大亂,氣血不穩,控制不住傷勢,病上加病,若我今日不在這裏,便是一身武功盡毀,落個殘疾,你這個貼身侍衛便是這麽做的?”

“長善知錯,請師父懲罰。”長善跪在地上,深埋著頭。

“自行鞭笞一百下。”若說離諸對君臨寬和包容,那對長善便是嚴苛得令人發指。

“是。”長善卻毫無怨言模樣。

“她對那個叫顧星樓的,動了心是嗎?”離諸忽然問道。

“我想小姐,不會讓自己喜歡上他的。”長善說道。

離諸半晌沒有說話,拉了拉君臨的被子,看著她熟睡的模樣,語氣飄渺難以捉摸:“不,我要你讓阿臨喜歡上他,愛上他。”

“為什麽?”長善擡頭,滿是不解。

“她很辛苦,也該有點甜美的回憶。”離諸說罷微微一笑,像是一粒上好墨玉雕琢而成的黑棋,泛著淡淡的光澤,卻又極緘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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